簽約張頌文,海瀾之家坐實“中年定位”?
這幾年,海瀾之家在簽約代言人的路上,從未停下腳步。
今年3月,在《狂飆》爆火后,海瀾之家迫不及待地官宣與張頌文的合作代言,稱這是張頌文的首個代言。然后,向海瀾之家撲面而來的不是誘人的流量,而是張頌文粉絲的一眾吐槽。
“圖片p得認不出來了,不如不p。”
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海瀾之家立馬撤下宣傳物料,這才有了5月10日的“卷土重來”。
這一次,宣傳排場明顯地上心和高端許多,評論區也是一片贊揚:“海瀾之家有品味,頌文老師是實力派演員,代言高端帥氣,清爽干凈利落,氣質滿分。”
還有人將海瀾之家和張頌文的合作稱為“兩情相悅,雙向奔赴”。張頌文在演藝圈里屬于“大器晚成”的類型,前二十多年的演藝生涯,一直在積累和深耕,直到演技破圈被大眾看見。正如其在廣告片里提到的,“前往目的地有很多條路,我不怕走得慢,我只想走得穩,我一直相信:不要迷路。”
而張頌文身上的這種精神,恰恰和海瀾之家的新slogan有所呼應:創造有生命力的服飾。
海瀾之家想通過這場合作,為品牌注入新的生命力。
但現實是,畫風不止于此。另一些聲音也在縈繞著:“海瀾之家請張頌文,不是坐實中年男裝的定位了嗎?”
海瀾之家并不想承認這一定位,但它的做法卻很誠實。
2006年,印小天的魔性鬼畜舞蹈帶火了海瀾之家,但也因此貼上了“土俗”的標簽。之后,又有杜淳穿短褲外露綠襪子、手拽背帶褲肩帶,吸睛的同時也加劇了土味。
2016年起,林更新、許魏洲等一些年輕明星的入局,扭轉了海瀾之家的大眾印象。但到了2020年,海瀾之家宣布簽約周杰倫,流量雖驚人,爭議卻也不小,正如網友調侃的:“當初穿美特斯邦威的年輕人,現在也到了該穿海瀾之家的年紀了”。
如今,張頌文因其奮斗的職業經歷代表著某種“頑強的生命力”,但本質上張頌文為海瀾之家吸引來的極大可能仍然是中年男人,或者為中年男人購買服裝的群體。
就像那句評論所說的,“張頌文的海瀾之家廣告終于讓海瀾之家對味了,就是要這種清爽利索、成熟可靠的感覺。”說白了,還是要把衣服賣給中年男人,只不過賣得清爽利索一些。
多元嘗試,想變年輕
但或許,海瀾之家的本意并非如此,它的野心不止于做中年男人的衣柜。
這些年,海瀾之家開始了多品牌路徑發展,逐漸從“男人的衣柜”,發展為“全家人的衣柜”,覆蓋男裝、女裝、童裝、家居等細分市場。
早在2011年,海瀾之家就建立“愛居兔”的女裝品牌,正式進軍女裝領域;2014年,成立高檔西服襯衫定制品牌圣凱諾;2017年成立高端女裝品牌OVV、生活方式家居品牌海瀾優選、針對年輕人和兒童的潮流品牌黑鯨、男生女生。
不過,新品牌的發展不算如意。
有媒體評價,“黑鯨旗下的產品數量眾多,但設計上很發散,沒有明顯的品牌感。潮牌不需要含蓄,而黑鯨的含蓄設計,使得其在潮牌賽道內始終缺乏存在感。”
布局線上,也是海瀾之家靠近年輕人的策略之一。2020年,海瀾之家開始大力拓展線上電商之路,線上銷售額占比從2019年的6.1%提升到2020年的11.7%。2022年,線上全年收入達到28.56億,占營收比例達到15.95%。
線上收入占比在穩步提升,但不難看出,線下渠道依然是海瀾之家的主要收入來源。換言之,海瀾之家線上渠道的發展還需要加把勁。
海瀾之家是認真地想變年輕。關于虛擬經濟的熱點,它幾乎都在及時地跟。例如,2021年申請“海瀾元宇宙”和“海瀾之家元宇宙”兩個商標,國際分類為“25類-服裝鞋帽”。而早在2018年,海瀾之家就與騰訊旗下的手游《絕地求生:刺激戰場》開展了以“穿海瀾之家,刺激吃雞”為主題的跨界合作。
再包括簽約“年輕明星”,試圖讓品牌“年輕化”,拉近與年輕人的距離。但到頭來,海瀾之家仍然逃不掉“男人的衣柜”,而且是中年男人的。
波士頓咨詢發布的全球時尚行業研究報告顯示,受疫情影響,近年來時尚行業庫存周轉速度大幅放緩。去年,男裝市場普遍不好過,九牧王錄得2011年上市后首次虧損;中國利郎連續三年凈利潤下滑。
但海瀾之家的放緩來得更早。2016年,海瀾之家結束了其過去十余年的高速增長節奏,營收和凈利潤增速均跌至個位數,分別為7.39%和5.74%,而2014年上市這一年,對應的營收和凈利潤增速為72.56%及75.83%。
如今,時間撥回2022年,對應的數字分別為-8.06%和-13.49%。不難發現,海瀾之家在明顯地變緩,或者說“老化”。
問題出在哪?
海瀾之家的快速發展,離不開其獨特的“輕資產”模式,主要體現在與供應商和加盟商的合作。
在供應鏈的上游端,大部分生產環節都被海瀾之家以外包的形式出售給供應商,比如設計、生產等。相當于,海瀾之家做了“銷售”的角色,從供應商那里拿貨。
此外,由于在供應鏈中占有規模優勢,海瀾之家與供應商之間形成了可退貨與不可退貨兩種進貨模式,大大轉嫁了存貨跌價和庫存管理風險。不用自己弄工廠,也沒有那么高的成本要扛。
加盟商則只需要出錢,承擔開店與運營成本。加盟店的門店管理由海瀾之家全權負責,商品也不歸加盟商所有,而是由海瀾之家委托加盟商代銷。所以,加盟店也共享“可退貨”與“不可退貨”的待遇。而最終的門店收入,由海瀾之家和加盟商按比例分成。
把設計與生產都“外包”出去的結果就是,研發被怠慢了。
2017年海瀾之家的研發費用為2504.3萬元,僅占總營收的0.14%,遠不及美特斯邦威和森馬等對手。
到了2022年,海瀾之家研發費用為1.94億元,占總營收1.05%,但相比森馬、七匹狼等同行同期企業2%的研發占比,依然有明顯差距。
輕資產模式的確加速了品牌規模的發展。2009年,海瀾之家品牌擁有655家門店;到了2019年,10年間,這一數據增長至5598家。到了今年,已有8000多家門店。
與此同時,輕資產也帶來了諸多隱患,最明顯的體現就是,品牌設計掉隊,無法及時滿足時下的消費需求,逐漸落下“中規中矩不出錯的中年男裝”的市場定位。
海瀾之家這場中年大戰,如果只是靠張頌文怕是難成勝局。